Mockingbird🌙

洁癖。不过也没那么洁癖。解释权归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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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青(郝胡)

4.碎片与猜测

4.1杀青(还表)

郝富申拿着台本:“我们要不要对下词?”

胡先煦:“可以啊,来。”

他们熟练打开台本,抬眼便能见到对方在台词上做的标记。

胡先煦看一眼,不禁乐起来:“呦,这么认真啊。”

郝富申拿荧光笔标出自己台词,似乎写了一些东西;可仍旧干干净净。

反正跟他之前的台本比都太干净了,由不得胡先煦不注意。

郝富申看他一眼:“你的不也是?”

胡先煦笑起来。

“你现在还难过吗?”郝富申问。

他说话总是有一些格外动听的地方,比如显而易见的温和与关怀,好似他就是这样一个人,总是在这里,能够源源不断抬起头来看你,看你的样子又总是很久不见那样惊喜与温煦。慢慢的,亲切的,没法拒绝的,不知道怎么应对的。

胡先煦让他格外动听的直白关怀问得一噎。

白费声音。

“你要是说我不难过,那真是骗人。”他说,“不过戏还是要演。”

“再说。”他自嘲,“不是还没到我高兴起来的时候吗。”

还能再难过一会儿。


郝富申点点头。

“我现在是怎么回事,”胡先煦伸手指头数数,“洪河,何嘉嘉,沈一朗,谷雨——”

他坐下,眼睛往上一瞟:“还有你。”

“一个个都想劝我重新开始下棋。”


郝富申看着他,眼睛明亮:“那你下不下呢?”


他今天看起来不是漆黑一片的直白,瞳孔里能够映照进去人;如今刚好照着他。

胡先煦看着他眼睛里的自己,沉默片刻:“其实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按理这里是该下棋了,可是我为什么不下棋呢,我只知道不想下,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
郝富申温和地看他:“可能是太难过了。”

胡先煦摇摇头,又点点头。

“我从开始下围棋,接触的人太多了。”胡先煦目光凝向别处,没有力气,散成一片,沉重而疲惫,“你,褚嬴,洪河,吴迪,沈一朗,白潇潇,谷雨,江雪明,何嘉嘉,岳智,绪哥,大老师扳老师……我觉得是褚嬴让他开始想下棋,后来又因为有你这个对手,他一直也走下去了。”

郝富申敏锐地捕捉到一点别的东西。

他在谈时光,谈路上遇到的人,谈一切别的东西,唯独不谈自己。

“那你自己呢?”

胡先煦伸个懒腰:“我不知道;我又怕它,又忍不住去想它;可想它又太难过,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。”

他转头看向郝富申:“那你觉得俞亮知道吗?”

俞亮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?

郝富申看着他:“俞亮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
胡先煦抬手遮住眼睛笑一下。“他不知道,但是北斗杯已经不给人时间了。”

“是啊。”郝富申很平静,胡先煦头一次在他身上看见清楚的自己,也头一次因为这道目光如此清晰而有些凉意。

也好像是第一次在俞亮身上看见郝富申。

怎么这样。

“俞亮……他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。”郝富申斟酌,“我只有你这样一个对手;他们可以说是宿命的对手。”

胡先煦安静地听着,心想但是。

“但是,”郝富申说,“即便没有你,他也还会去北斗杯,也还会接着下围棋。”

“他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
他总是要走下去,他一定会走下去。

胡先煦哎呦一声:“俞亮嘛,他要走的路一开始就清楚得不得了。”好像从来没有过怀疑一样。

郝富申笑一下,手里拿着那块表,心想他有犹豫的。

“他想把东西还给你,又是希望你能够重新下棋,又是给自己一个交代。”

胡先煦不想看他,他现在太俞亮了。俞亮怎么能变成郝富申呢,这未免也太没道理,就好像胡先煦能从时光里往外看一样。

天下事不能这么没道理。

“这也太不道德了。”胡先煦抨击俞亮,“他自己都说,图书馆吵吵追着时光是他没法给自己一个交代;可太有意思了,我为什么要给俞亮交代啊,他们又没说过什么,就因为下了那几盘棋,跟着对方走来走去追来追去,就得因为他振作起来?”

为什么要为了他重新下棋?

“难道不是你自己想下棋吗。”郝富申看他一眼,“他俩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?”

“可是什么都没说清楚啊!”

他们什么约定都没有。

“其实已经不需要太清楚了。”郝富申很平静,“台词已经说得够清楚。他是给自己一个交代,希望有始有终。”

胡先煦被梗住,半晌说:“所以我才会做出选择?”

郝富申看他一眼:“你自己也说了……你是难过。不过人总是要长大,哪条路都不可能有人陪你走到最后。”

胡先煦叹口气:“这是威胁。”他拿你威胁我。

这不公平。

“或许是。”郝富申倒是没否认。

哦。胡先煦心里干巴巴哦一声。

他有什么办法,他只能接住。

“对词吗?”他问。

“来吧。”郝富申答。

胡先煦莫名有些难过与预感,又有些焦躁。

这是杀青戏。

准确来说,是俞亮与郝富申的杀青戏。

 

4.2拍摄

胡先煦打个哈欠。

郝富申在他一旁。两人一个穿白色西装,一个穿黑色西装。

“哎,”胡先煦撞他一下,“你看这像不像婚礼?真是,简直了。”

“哎呦,”郝富申看向他,嘿嘿一笑,“不可说,不可说。”

过一会儿:“其实我们俩有点像伴郎你知道吧,就是婚礼里面那种伴郎。”

胡先煦:“什么什么鬼,什么伴郎会一个穿黑一个穿白,伴郎都是要衬托新人的你知道吗!新人穿白伴郎穿黑,新人穿黑伴郎就得穿白。你这什么比方,还不如说一个是新郎一个是伴郎。”

他看看郝富申的白衣服:“你不是穿的白的?你就是新郎了。”

郝富申夸张地“哦”一声:“胡伴郎好!”

“郝新郎好!”

胡先煦噗嗤一笑,心想双好,还挺顺嘴。

导演见他俩在那儿嘿嘿笑,忍不住吆喝一声:“来来来,大家准备一下,这场要开始了啊。”

两人迅速收回笑容。

和对戏的时候一样;没什么不顺畅的地方;也没有不应该出现的失误。

俞亮看着他说北斗杯才是应该关心和做的事。

时光突然把话头转到人身上。

“道理我都懂,”时光转过头,“只是习惯了。”

“习惯了,”他费劲地想怎么说话,“有人在我身后出谋划策,帮我做做决定什么的。”

胡先煦别过脸,看向有光的方向。

时光在俞亮面前提褚嬴。

俞亮果然问:“什么意思?”

时光:“你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离开了。”


是啊,一个个都离开了。

胡先煦心想。


“这可能就是,成长的代价吧。”时光掩饰道。

他看向俞亮的眼睛。什么都没有。俞亮看着他,好似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代价, 毫不犹豫对他说“你还有我啊。”

和他们对戏时准备的一样。

他仔细地端详俞亮。十几岁……十几岁。谁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说“你还有我啊”。他甚至有一点想笑,又发觉这笑不合时宜,只会让胡先煦尴尬。

因为时光并没有发笑,时光在仔细地打量俞亮,

时光似乎在衡量是否要相信他,是否要决定信任这句顺利到不假思索的“你还有我啊”。他心想你真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;又感到一些茫然。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,俞亮似乎给出了这个承诺,而他没有不相信的理由。

胡先煦看着俞亮,时光看着俞亮,胡先煦看着郝富申;郝富申不是俞亮。

俞亮眼神游离,在觑时光的反应。

胡先煦失笑,又叹口气。

摄像:“来,看这儿。”

俞亮三段与时光初段,共同微笑。


导演喊“卡”:“不错不错,待会儿再补个镜头就行了啊。”

两人松懈下来,原本提起的笑容消失,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。

郝富申看着胡先煦,最后笑了起来。

“这么难过啊。”

他哎呀叹气,说这可怎么办:“下棋吗?”


4.1杀青

郝富申被胡先煦揽着准备走进屋里,他看到尽头的飘窗,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。

“你还难过吗?”

胡先煦手臂猛地顿住。

“怎么可能?我又不是时光,别开玩笑了。再说,这都拍完了,难过能难过到哪儿去啊,别夸张别煽情啊我警告你,不就是杀个青——”

郝富申:“我不是问时光,我是问你,你难过吗?”

胡先煦慢悠悠地浮起来,从时光失去开始被引爆的疲惫与沉重从四处收集回来;那些东西重新回到他体内,他突然有了竖起刺的能力,他警惕地看向让他竖起刺的人。

他心想我难过不难过跟你有什么关系;我难道不能难过了吗,我难过你能做什么吗,你为什么要问。

接着他看见了郝富申的眼睛。

眼睛说“别不开心”。

他闭上眼睛,心想好你个郝富申。

你怎么能这样的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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