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ckingbird🌙

1.

郝富申拧开饮料瓶口，刚倒进杯子里，隔壁韩沐伯就挤过来：“怎么在这儿？”

怎么不去别的地方？

韩沐伯往剧组中心方向示意，年轻人正玩做一团。他顺着师兄手指看过去，扫一遍才摇摇头苦笑：“困啊！师兄。”

这话倒没什么错；他一向规律作息，睡觉是大事。师兄哈哈一笑，拍拍他：“才几岁啊就这么养生？今天可是专门空出来给你杀青用的，提醒你，你可别拉垮提前溜啊。去洗把脸吧，还有一场呢。”

郝富申从善如流地去洗手间准备洗把脸。从洗手间出来，看见三合板上粘贴的“演员”自我介绍；一张P得既过分又诚心的滑稽脸庞。他愣愣神，又走回包间。

走廊尽头有飘窗，里面似乎有道人影。起初他不乐意走过去瞧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；在飘窗里就是不想让人看见。但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，他不得不停住脚步。

那声音他很熟悉。在棋魂剧组拍戏的应该都熟悉；男主角大大小小可能得有个上百场哭戏，谁都见到过他挂泪的样子，谁应该也都熟悉他的声音。

应该熟悉的，毕竟不能不去看。谁会面对的天赋闭上一双眼睛？他做不到，便以己度人地揣测旁人也不行。

他想谁都不能不去看苹果；清晨的苹果。

郝富申站住，不知是否该往那边走。即便一道拍这样久的戏，目睹对方压抑时刻也似乎仍然僭越。因戏结识，与戏无关的，就不好再说些什么。

没等他选择，飘窗的帘子已经被拉开。

我什么时候走到这儿来了。郝富申抽回思绪。

胡先煦出现在他面前。郝富申不着痕迹扫一遍，没再他面上发现什么痕迹；眼角湿润无，微红无，一切波动无。

他松口气，又有些失落。

“呦，你怎么不在里边？”胡先煦蛮稀奇地扫他一眼，“你不是杀青宴主角吗？”

他们也肯放你走？

郝富申解释：“我困了，出来洗把脸。”

胡先煦不知道说什么。幸亏自己心眼不小；自己但凡是个小心眼的人，听见郝富申对着大家热热闹闹给他办的杀青宴说“困”，都得记恨两天。

这人不是挺聪明吗，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？

成心啊？

他看一眼郝富申；败下阵来。

和无数次对词时候、争执时候一样——直勾勾，没法叫人拒绝的直视和诚恳。

他感觉自己有点喉咙发赌，不知道为什么，胸口还有点闷。

这人明明说的是真话，怎么自己那么气呢？

“嘿，那不是巧。”胡先煦一把揽住他肩膀，带着他往里走，“我刚好也出来透口气；咱们这不是正好能一道回去。”

“哦——”郝富申拉长调，“原来你出来透气啊！”

胡先煦：“那不然呢？”

郝富申：“我还以为你出来为我伤心；谁知道你就是透气。”

胡先煦呵呵他：“咱们学校离那么近，我为你伤心？回去想吃饭不是随时约？不就杀个青嘛，你至于吗我就问你。扭扭捏捏的！”

想嫁给我啊。

他咬住舌头，心脏猛得一跳。

杀青了。自己揽的这个不是俞亮，自己也不是时光。

胡先煦。他警告自己，闭嘴。

郝富申笑笑，任由他推进去。

是，杀青而已。

————

*以上都是假的

*不上升真人